Chapter 5：The Cournucopia 宙斯之角
梗概：
Merlin和Arthur找到了宙斯之角——然后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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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和Arthur又一次迅速找到了正确的路线，速度快得出奇。已经几乎一天都没有人死掉了，Merlin有种很不好的感觉，竞赛组织者们可能正在张罗着下一场壮观的大屠.杀。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下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Arthur示意Merlin停下脚步，他踮着脚尖走到巨大的橡木门前，附耳过去，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是他们。
Merlin咬紧牙关，努力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做准备。这些门是往外开的——很好，接下来的行动会容易很多。
Arthur招手让Merlin过来，Merlin便站到了门边。Arthur退开几步，做了一次深呼吸。该行动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Merlin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告别了——他只希望这不是结局。不是现在。
Arthur用剑柄重重砸了一下门，房间里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Arthur转身向后退，双眼一直凝望着Merlin，然后门打开了——接着天下大乱。Merlin抓.住了打开的门，将之挡在自己身前，默默祈祷着计划的这一部分能够成功（虽然按Arthur所说，如果他们发现了Merlin，这时Arthur离得还不算远，可以直接搞定他们——或者是试图搞定他们，无论怎么说吧）。
他听到Morgause大声尖叫，“Pendragon！”然后她冲了出来，发射了什么东西，听上去像是十字弓，然后沮丧地喊了一声，大概是没有射中。“抓.住他！Sophia，留在这儿！”她大喊，Merlin只希望这句话的前半部分是对着Cendred说的——接下来便是一片混乱，喊叫声，跑步声，还有门开启和关闭的声响，Merlin一直一动不动，直到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附近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声——某人的呼吸声。
Sophia。
Merlin闭上双眼。这是最难的部分。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Merlin知道她是要走过来关门。他不知道她可能拿着什么样的武器，所以他决不能错过行动的时机。
脚步声近了，他挪了下位置。
Merlin一感觉到手中的门动了一下，便立即从门后冲了出来，撞向Sophia，把她的武器（一把刀？他们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却只给她一把刀？）从手中打落，将她甩在了地上。
Merlin撑在她的上方，Sophia瞪大眼睛望着他，神色惊恐。“求你，”她哽咽道，眼泪涌.向了眼角。“求你不要动手。”
他犹豫了。她此刻手无寸铁，在求自己饶命——Arthur一定不会想看到自己这样杀掉她。他一定不会。
嘭！
Merlin和Sophia都吓了一跳，但是Merlin手上的力气没有松懈，他强压下了内心的惊恐。一定是Cendred或Morgause。必须是他们俩之一。不可能是Arthur。
“我会离开，”Sophia绝望地说道，“求你，放我走，我会离开，让我走吧。”
Merlin吞咽了一下。他所有的本能都在冲他尖叫，不能让她离开——Arthur都不想跟她结盟。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曾经还计划加入Vivian呢，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这个女孩只是吓坏了而已。
他慢慢放开手，向后坐在地上，放松了对她身体的钳制。“好。好，走吧。”
Sophia用手将自己撑起来，冲他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含泪的微笑。“谢谢，太感谢了！”她说道。
Merlin回给她一个笑容。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考虑过杀害这个女孩，她显然也很害怕，就像——
哒[23]。[23]原文为Click。
他僵在原地。Sophia的笑容变得极具掠夺性，她并没有看着他，而是望着另外一个人，他猜正是那个将枪抵在自己后脑勺的那个人。
“不，应该谢谢你，”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干得不错，Sophia。”
不可能。别是现在。别在这里。
但事实如此。
“Morgana。”Merlin喘息道。
Sophia从他身下钻出来，一边笑，一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Merlin感觉到脑后的枪顶了他一下——他踉跄起身，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尖叫。她知道Arthur是跟自己一起来的吗？他该告诉她吗？这可能会救自己的命——但是，如果Merlin关于Uther的猜想正确的话，这可能反而会要了Arthur的命。
他咽了下口水，感觉枪抵着他，推着他往前走，前方有一大堆箱子，还有很多袋东西，Merlin觉得应该是食物、药品和武器。宙斯之角。
他会死在这里，Merlin意识到了这其中的讽刺意味。他记得在之前的比赛中，大部分贡品都是在宙斯之角死掉的。看来他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转身。”Morgana吐字清晰，语气平稳，如果不是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她的语气听上去几乎是愉悦的。
Merlin照着她的话去做，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很害怕——但并不只是因为自己。Morgana没有直接动手，说明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Merlin觉得自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右手持枪，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她看上去……准确来讲并不是无聊，而是一种认命的感觉。这与Sophia几乎算得上欢欣鼓舞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看上去，这对于Morgana来说根本不是一场游戏。
“我弟弟呢？”
Merlin心下一沉。看来她一定是看到Arthur跟自己是一起来的了。他竭尽全力装出一副毫不在乎正抵在自己额前的枪的样子，但是装得并不像，因为Morgana冲他讥讽地笑了笑。
“得了吧，Merlin。别装成一幅英雄的样子，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块料。”
他才不会上钩。他不会让自己受到她的影响。
“他是不是正在跟Cenred和Morgause打架？你必须得告诉我，Merlin。”
Merlin差点动摇了——因为有一瞬间，Morgana冷漠的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关心的情绪。但这可能正是伪装的一部分。毕竟她已经跟Sophia结盟了，看上去应该是背着3区那两个贡品干的。
为了赢得一场早已输掉的比赛，我们都付出了多少啊[24]，他悲哀地想。[24]原句是How hard we all fight to win a game we’ve already lost.这句话是挺悲哀的，Merlin此刻几乎已经开始用旁观者的心态来审视着整个饥饿游戏，他看着贡品们一个个失去理智，抛却信念，勾心斗角，就仅仅为了赢得比赛而已。其实所有的人从踏上赛场的那一刻起，都是输家，都只是竞赛组织者们的棋子而已。
“你知道我会杀了你的，”Morgana说道，她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恼怒。“你对我毫无用处。但是我现在想知道我弟弟在哪儿。告诉我。”
Merlin眯起双眼。如果他马上要说出遗言，他一定要说得漂亮。“就不。”
Morgana深吸一口气，她的双眸迸发出怒火。还有冷酷。还有一切他曾以为属于Arthur的那些情绪，但是他现在越来越了解那个男孩，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这样做完全是因为……
“等等，”Merlin说。他看到Morgana的手动了一下，但是她还没有开.枪——尽管如此，他还是先喘了一口气才继续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赢，然后我会告诉你该去哪里找Arthur。”
Morgana张嘴想要回答，然后犹豫了，她眯起双眼，仿佛在考量着这是不是一个陷阱。Merlin差点笑出来——她才是那个拿着枪的人，他现在哪有什么资格去威胁她。
“快点，Morgana，杀了他算了，”Sophia在他身后说道，听上去很厌倦。“Arthur不会跑太远，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Morgana的目光并没有从Merlin身上移开。“我父亲专门命令我弟弟一看到这个男孩就干掉他，但是我却看到他们在一起合作了。我只能说我非常好奇。”
Merlin挤出一个笑容，外表上尽量表现得比内心镇定一些。“你可以自己问问他。前提是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她说。“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想赢。因为我是最棒的。我一直是最棒的，但是Uther从来没有察觉。他想让Arthur赢，你知道吗。”她提高了音量，Merlin确定她是为了让摄像机记录下来。她不像她的弟弟，她根本不在乎观众们会怎么想，或许恰恰相反，她正期待着观众的反应。“如果我赢了，他就会知道。他们全都会知道。”她顿住，又压低了声音。“我不想让我的弟弟死掉。但是我也不想输给他。我想要赢，光明正大地赢，所以，我需要他活着，这样我才可以亲手杀掉他。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他说，尽管她的一番话让他恶心。“我明白你们的父亲是怎么养育你们的，他表现得好像他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孩子一样，我很遗憾那个孩子不是你。不过我倒觉得，你赢或不赢都无所谓，Morgana。那个孩子永远都不会是你。”
他看到Morgana的脸垮了下来，在这短暂的瞬间，他得以见到了她真正的模样。一个惊恐的、破碎的孩子，绝望地想要拥有父亲的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不惜杀人——或被人杀掉。
接着她的表情再次冷硬.起来。Merlin看到她握紧了手中的枪，他知道，死期到了。
再见了，Arthur。我真希望我们能拥有更多时间。
他闭上双眼。
嘭！
Morgana被炮声吓了一跳，她扣下了扳机——但是Merlin早已扑到地上，滚到了一边，子弹堪堪从他的身侧擦过。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晕眩不已，但是他还活着。天啊，我还活着。
然而他只有短暂的几秒钟来感激这个事实。Merlin的余光瞟到了匕.首的反光，他立即向后退去，Morgana也跟着他扑了下来。Merlin绝望地环顾四周，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件武器，现在Morgana已经重新握上了枪，她的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举枪瞄准他的双眼之间。
“Morgana，住手！”
Morgana僵住了。Merlin僵住了。到处都看不到Sophia的影子——她似乎趁着刚才骚.动的时候就消失了。
Arthur站在门口，血迹染污了他白色的上衣，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但是他还活着。Merlin差点放松地哭出来。
“Arthur。”Morgana低声说，Merlin敢发誓，她听上去也松了一口气。
“Morgana，拜托，放下枪，”Arthur说道。他一边冷静地说话，一边慢慢朝着他们走来，但是Merlin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恐慌。“不用担心Merlin，他……他对我们很有用，Morgana，他比我们想象得要厉害很多。如果我们想赢得比赛，那我们就需要他的帮助。先放下枪，我可以跟你慢慢解释。”
Merlin万分肯定Arthur和Morgana即使没有自己也可以横扫一片，但是他并不打算争论这个。Arthur现在听上去真的很害怕。
Morgana也一直没有放下枪。
“为什么？”她问道，眼睛依然盯着Merlin。他觉得她的眼睛比之前明亮了很多，但也可能只是光线原因。“为什么是他，Arthur？”
Arthur现在离他们只有几英尺远了，但是他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剑放在了地上。不要！Merlin想要大喊，你在干什么？你需要武器！
但是他看到了Arthur眼中的情绪，所以他没有开口，目光再次落到Morgana身上，她依然在紧盯着Merlin。现在她的眼中绝对有泪水。
“我也没有想到，”Arthur静静说道。“我本来计划先找到你，就像父亲之前命令的一样。但是接着……接着一切就这样发生了，Morgana，他没有武器，我下不了手。”
Morgana干笑一声，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对，对，你不可能下得了手，看看他呀。当时他可能也是这样看着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明明高尚得要命，Arthur，父亲怎么会以为你能赢呢？”
“你说得对，”Arthur点点头，他的声音依然装得很平静。“我从来都没有你那么坚强。所以我需要你放下枪，拜托了。我会跟你决斗，我保证，就像之前说定的一样。”
“他们都死了以后我们才会决斗。”Morgana争辩道，她的嗓音颤抖着。
“这并不重要，不是吗？这依然遵从了我们自己的意志，就像我们一直想要的那样。我们依然能知道谁是最强者，这一次能彻底决出胜负。如果你赢了……那你就可以杀掉剩下所有人，然后回家。”Arthur说道，仿佛他们正在讨论晚餐吃什么一样。在他们家，这两个话题或许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如果你杀掉我，你一定会让他活下去。即使那意味着你将不会赢得比赛。”Morgana低语，听上去仿佛她完全无法相信这点；仿佛她正在等着Arthur开口反驳她。
但是Arthur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凝望着Morgana，脸上带着一副倔强的神情，他下定了决心。
Merlin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听懂了他没有否认的那些事情，他的内心开始悸动起来……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想起来Arthur和Morgana在谈论什么事情。Arthur直白地肯定了Morgana的猜测，这个事实带给了他零星温暖，但这温暖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股冷冰冰的恐惧感取代了它的位置。
“为什么？”Morgana问道，她的声音彻底破碎掉了。
“我觉得你知道为什么。”Arthur答道，即使这个大房间里安静无比，他的声音也几乎让人听不清。
Morgana闭上双眼，眼泪冲刷过她的面庞，她眼底有一块擦伤，她的头发黯淡无光，软软地塌在头顶，但即使这样，Merlin依然注意到了她有多么美丽。然后她点点头。“你是个傻.瓜。”她说，让Merlin惊讶的是，她轻笑了一声，笑声听上去如此悲伤，她依然闭着双眼。
“我知道。”Arthur说，他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接着她睁开双眼，低头看向Merlin，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然后她放下了枪。
Merlin把头靠在地板上，身体一下子放松得仿佛没了骨头一样，动都动不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Arthur为了救他答应了什么。
他弹起身，踉跄着站了起来，目光在Morgana和Arthur之间来回扫视——那两个人正在用一模一样的表情打量着对方。
“等等！”他说道，两个Pendragon都扭过头看向他。“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做，仔细想想看。现在游戏里还有十一个人，你们两个合作会更好。”
Arthur叹了口气，他看向Merlin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遗憾。“然后呢？等到我们把其他九个人都屠.杀掉——其中还包括你，Merlin——然后我们再跟彼此决斗？那是父亲的计划，你知道的。”他摇摇头。“不。我们要以我们的方式来解决。”
Morgana笑了，有一阵看上去几乎很平和的样子。“这样是最好的。我们这样做，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他的意愿。”
Arthur点点头。“我们一直都在按他的要求进行游戏，但是现在我们不管了。这样的话，也许我们两个人都回不去，而他只能束手无策。”
“我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Morgana说道，有那么一阵，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Merlin看着他们，心都要碎了，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逃脱父亲专横掌控的唯一方法竟然是这样一个噩梦。或许从一个扭曲的角度来看，死在饥饿游戏中反而是从Uther手里的一次彻底解脱。
他想要阻止他们。但这场战斗并不属于他。每个人都有权自己做决定——尤其在这里，他们其他的自.由都已经被剥夺了。在进入竞技场的第一天，Arthur不就是这样对他说的吗？
“Merlin，”Arthur温柔地说，“你可以不用看的。”
Merlin吞咽了一下。“不，这……”他耸耸肩，悲伤地笑了笑。“我还能去哪儿呢？”
Arthur回给他一个笑容，看上去很放松。“好吧。好，挺好。”
Morgana扬起眉毛。“等我赢了，你最好跑快点，小子。”
Merlin觉得，如果整个场景不是如此扭曲悲哀的话，这或许还挺有趣的。
“如果你能赢的话。”他说，他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即使这让他觉得有点恶心。Morgana放声大笑。
“我喜欢他，”她对Arthur说道。“到了下辈子，我们三个一定要出去喝一杯。”
“帮我们占一个座位，好不好？”Arthur说着，扬起了眉毛。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还能开得起玩笑，Merlin对此产生了一种病态般的迷恋——但是他又想，到了世界终结时，幽默是抵挡疯狂的唯一屏障。
“只占一个座位吗，宝贝弟弟？”她笑起来。“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Arthur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打不打了？”
Morgana叹口气，Merlin感觉到那片刻的轻松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像水从石头上流过一样。“打。”
“什么武器？”Arthur问道。
“剑。不要盾牌。速战速决。”
Arthur点点头，他弯腰捡起自己之前丢下的那把剑。
Morgana转身走向一张桌子，那上面放着很多不同种类的长剑。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选了一柄跟Arthur手中那柄非常相似的剑。
别的不说，至少Uther教给他们要公平竞争。
无论老Pendragon现在人在哪里，Merlin都希望他能意识到，只有怪物才会这样养育自己的孩子，只有怪物才会让他们为杀害另一个人而穷尽一生。但是话说回来，Uther一直就是一个怪物——他自己参加饥饿游戏时的影像就是佐证。或许他现在已经激动地坐在了椅子边缘，开始为决斗结果下.注了。
Arthur和Morgana来到了房间中央，Merlin退到后方，感觉自己特别没用。他注意到Morgana将枪放在了桌子上——但是不掺和进去才是正确的做法，就算他能在Morgana不注意的时候拿到它，Merlin也莫名觉得，Arthur不会感谢他试图干预决斗的。
这是Arthur的Morgana的死亡决斗。这是他们的选择。
所以他待在原地观望，Arthur和Morgana开始绕着对方打转，Merlin的心脏都提到了喉咙。他意识到整个Panem的人可能都正在跟他一起观战——有那么一会儿，Merlin感到了安慰，因为他不是独自一人在见证这一切，并不真的是这样。在11区的家里，他的妈妈正坐在他们的小房子里，或许还有Will和他的妈妈，甚至可能还有Tom和Lancelot，他们正在看Merlin看着Arthur跟他的姐姐决一死战。
他们知道Merlin对Arthur的感觉吗？Capitol会如何扭曲他们之间的故事呢？竞赛组织者们决定把他们相处的哪些瞬间分享给全世界了呢？无论如何，Merlin愿意相信他的妈妈能够明白，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某些真实的东西。他希望她能看到自己跟其他人产生了联系，尽管时间短暂；希望她能看到自己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最接近幸福的东西。
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即将终结。
Morgana先出手了。Arthur轻松地闪过她的攻击，但是她立即向前扑来，Arthur没有阻止。她的攻击迅速有力，但是Arthur全都一一躲过，这看上去就像一支精心设计过的舞蹈，仿佛他们已经练习了很多年一样。
或许真的是这样。
现在轮到Arthur还击了，Morgana一边躲避，一边向后退去。她佯装向左出击，却伸剑前刺，但是Arthur向右躲开，来到了她的身侧，剑从她的头顶劈下——然而Morgana在最后一刻举剑挡住了攻击，剑身相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累了吗，弟弟？”Morgana喘息道。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刚刚只是在热身。”Arthur答道，他自己也是一样气喘吁吁。
他们又在互相调侃了。他们是不是忘了这不是一场游戏？或许他们一生都在玩这样的游戏，这一次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Morgana突然出击，Merlin倒吸了一口冷气，剑尖从Arthur的肩膀划过，撕裂了白色上衣，鲜血立刻将衣服染成了深红色。
“别担心，反正这件衣服也早就毁了。”Morgana奚落道。
“下次把衣服直接划烂，让待在家里的观众们饱饱眼福。”Arthur咬着牙回答道。
Merlin看不下去了。但是他又挪不开目光。Pendragon姐弟在房间里周旋着，Arthur一丝放慢动作的迹象都没有，尽管那抹鲜红已经在白色上慢慢晕开……
但是Morgana踉跄了一下，她的身侧大开，足以让Arthur敲掉她手中的剑——紧接着Arthur的剑尖便抵住了她的喉咙。
他犹豫了。即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犹豫了。Merlin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动手啊。”Morgana哑声道。她的呼吸粗重，Merlin都能听出此刻她声音里的绝望。
“Morgana……”Arthur开口。
“如果你现在不动手，我会立马捡起我的剑把你捅穿，弟弟，”Morgana说。她举起双臂，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我一点都不会犹豫。接着我会杀掉你的男孩。”
“我觉得你不会的，”Arthur轻语，Merlin得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他的话。“我觉得你会让他活着，因为你知道我会希望你这样做。我觉得你很爱我，如果我求你不要杀他，你是不会杀他的。”
“但是你不会求我的。”Morgana说，她的声音已经镇定了许多。听天由命了。
“你可以试试。”
Morgana静默了一会儿。“我只想知道我们两个谁会赢。你已经赢了，Arthur。你的奖励就是跟他多待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或者，如果你们幸.运的话，一天。去享受你的奖励吧。你知道这里等着我的只有死亡而已——而且我应该死在你的手里。我想要这样。”
“你是我的姐姐。”Arthur抗议道，他在说到最后一个词时，嗓音都颤抖了，Merlin感受到了Arthur的痛苦，仿佛那是他自己的痛苦一样。他受不了了，他看不下去了——但是他不能不看。
“所以动手吧。让我按自己的意愿死亡，就像你承诺过的那样，Arthur。”
我们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志死亡。
“我爱你。”Arthur轻声说。
Merlin闭上双眼。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Merlin倒吸一口气，他惊恐地感觉到泪水从自己的脸颊冲刷而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他知道自己睁开双眼后会看到什么，他无法面对这个场景。
嘭！
他听到剑叮当落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破碎的抽噎声打破了沉寂。Merlin立刻动起来，他睁开双眼，甚至没有好好看了一眼四周，只是一味往前冲，跑过整个房间，跪在了Arthur的身侧——Arthur靠在Morgana身上，手臂环抱着她毫无生气的身体，眼泪从他的脸颊蜿蜒而下，他正崩溃地伏在她身上抽泣。
Merlin只短暂犹豫了一下，便伸臂拥住了Arthur。他感觉Arthur靠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他开始轻柔地抚摸Arthur的后背，就像他和妈妈得知爸爸的消息时，妈妈对他做的那样。就像Elyan逝世时，Merlin对Gwen做的那样。
Arthur的啜泣仿佛就是他自己的一样，他们两个人仿佛正在被慢慢撕碎——在那个时刻，Merlin只能感觉到对Uther Pendragon的恨意，那个男人是如此残酷，他精心设计着，彻底摧毁了他的孩子们。
“Arthur，我很遗憾，”Merlin对着Arthur的发丝低喃。“我很遗憾。”
他知道Morgana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回收，无论尸体在这里是如何被回收的。他知道他们得动身——但是Arthur需要时间，他真他.妈希望竞赛组织者们能给他这个时间。仿佛他能逼退他们似的，Merlin抬眼，环顾着整个房间，脸上写满了威胁，希望能有摄像机拍到自己，希望他们能明白他的意思。
给Arthur点时间，让他好好为他的姐姐哀悼，是你们这个残酷的游戏逼他动手的。
Merlin把另一个男孩抱得更紧了，Arthur也伸出一只胳膊把Merlin拉近，他的手攥紧了Merlin背后的衣服，他的眼泪浸.湿了Merlin的前襟。
他在哭，这是好事，Merlin努力提醒自己，他竭尽全力保持着清醒，为了Arthur。Arthur在哭，说明他还没有崩溃到什么感受都没有。这意味着如果Arthur最终赢得胜利，他还有希望。
在心底的某个角落，Merlin害怕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努力想要相信，Arthur不会像过去那些胜利者一样，终日活在阴影下。但是他必须相信，Arthur会没事，他必须想象他还有未来，至少他们中的一个人要有。
“你会没事的，”Merlin对着Arthur的发丝低语，想让他们两个人都坚信这点。“有我在。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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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