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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Merlin没有怎么睡着。他平躺在床上，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群星闪耀，跟他在家看到的一样明亮。这让他感到安全。
他想知道竞技场内能不能看到星星。有几年，当选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Capitol的人会操纵天空，往他们身上投射各种颜色，或者有时候，竞技场内会持续不断地下大暴雨——甚至在某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年头，竞技场里下着暴风雪，他们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不知道谁发出的痛苦喊叫会打破他们家客厅的沉默，接着深红色的痕迹便会斑斑点点溅在屏幕前。
从某种程度上说，那是他们看过的最糟糕的比赛，他们深知这些孩子都在奔向死亡，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预见那一刻的到来，而且也永远看不到他们是怎样死去的——只知道那死亡过程缓慢、血腥、充满痛苦。每当听到电视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时，Merlin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他所爱的人们的面庞；但至少在那些年，他知道死去的人们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然而这也不意味着他的心里会好受多少。
天色微亮，Merlin闭上双眼，竭力不去思考清晨将至的事实。但是接着，Guinevere就开始拍打他的房门，叫他赶紧换好衣服过去吃早餐，这时，他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也许她跟他一样，也没有怎么睡觉，但是她还是想要确保他可以跟自己一样，为新的一天做好准备。他当时怎么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敌人呢？
Merlin没有理会特意为他准备的衣服，他换上了自己的。这身白色上衣和黑色裤子曾经属于他的爸爸，自从他身量足够能穿上它们之后，每年的抽签日，他都会换上这身衣服。
现在他十七岁了，却还是穿不上那件夹克，衣服的肩膀部分还是太宽，所以他把那件衣服留在了家里。对此他很庆幸——毕竟，他总不能把爸爸所有的东西都拿来给自己陪葬吧。Merlin有点想知道，等到他们把自己的尸体送回家时，能不能把剩下的衣服也一起送回去，拿给他妈妈。如果他想确保他们做到这点，又该去找谁提请求呢？
这样安排着自己的后事有点怪怪的。感觉就像他的死亡已经完全无可避免了一样，Merlin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脱离感情、完全理性地去思考这件事了。可能是惊吓过度吧。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在乎死活。
他走进餐车时，Guinevere已经和Rufus坐在那里了，Merlin不由瑟缩了一下，真希望他当时动作能更快点。Guinevere的脸颊红红的，一开始Merlin以为她在哭，但是等她抬起头望向他时，他看到她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不管Rufus说了什么，他肯定是惹她生气了，而且看样子，Merlin来得非常不是时候。虽然Rufus真的非常烦人，但是没有人该承受Guinevere（谢天谢地，非常少见）的怒火。
“啊，Merlin！”Rufus惊叫出声。“你醒了！我刚刚还在跟可爱的Guinevere说，趁着你们还有机会，赶紧多吃点！毕竟，赞助者们都更容易为奢华区域的夺目魅力所吸引，而你们两个嘛，就……”
“比较粗俗，”Guinevere咬牙切齿地说，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危险的假笑。“显而易见。”
“我怎么想就会怎么说，亲爱的，”Rufus耸耸肩，冲着她眨了眨眼。“不过等着瞧吧，你的造型团队会好好改造你的！你的潜力，它就在那儿呢，我能看到。”
他伸出一只手，仿佛想要触碰她的脸颊，但是Gwen眼神中的某些东西一定成功拦住了他，因为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收回了手。
Merlin轻笑着，坐到了Gwen的身边。实际上，他发现自己今天真的有点饿了——他依然感觉恶心、害怕，但是最初的那种惊惧似乎在渐渐消退，他松了一口气。他回想起Gaius的话，不知为何感到非常安心，那些话语让他平静，一开始他绝不会相信在此情此景下，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平静下来。如果他将要赴死，那就死好了，但是现在，他还是要先尝尝面前的蜂蜜甜粥，然后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事情：与Capitol的人们见面，那些人会在站台迎接他们两个。或者换句话说，那些人是要审视他们。评估他们。
让他们见鬼去吧，Merlin想着。他们又不会跟他一起进入竞技场，他没必要考虑那群人怎么想。他们救不了他。这本该让他感到恐慌的，但是很奇怪，他只觉得更淡定了——他不用费心去讨好任何人了。
显然，Guinevere跟他的想法不一样。她搅动着盘子里的炒蛋，咬着嘴唇，Merlin不得不在桌子下面轻踢了一下她的脚，用自己的勺子指指食物来提醒，她才不情不愿地慢慢吃了起来。她冲他感激地笑了笑，但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
Gwen不像Merlin，她还没有放弃。他想要帮助她的决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坚定。
“我想跟你结盟。”他悄悄对她说，Gwen的叉子直接停在了半空，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有那么一阵，她一句话都没有说，Merlin发现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万一她拒绝呢？他甚至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是万一她想争取一下职业贡品怎么办？万一——
“我也想。”她也悄悄对他说，Merlin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犹豫一下，也笑了起来，Merlin发现她在自己身边微微放松了起来。
这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反抗——他们做这个决定时没有事先询问他们的导师（不过Merlin觉得Gaius一定不会反对），而且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像这样的预先结盟是绝对不赞成的，但是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这样做了。在那个时刻，Merlin感觉自己简直能征服世界。
这时，他们感觉到火车开始减速，Rufus激动地鼓起了掌。“我们到了！哦，我跟你们说，你们两个一定会爱上Capitol的。你们区太沉闷了，我绝对不要住在那儿。”他摇摇头，看上去真的有点难过的样子。
Merlin和Gwen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都没有说话。Rufus是Merlin见过的最不圆滑的人，但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对Rufus产生任何恨意，他不再恨他了。Rufus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表示友好。他，和他长得出奇的睫毛、黄色的皮肤以及支棱起来的银发一起，都是Capitol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跟Merlin和Gwen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是那枚将要牺牲的棋子。
Merlin短暂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想知道Rufus除了扮演这个伪装的角色以外，他的人生还有没有其他选择。他几乎要为他感到难过了。直到Merlin想到，自己和Gwen是要被带向死亡的，而Rufus却表现得像是要去参加聚会一样。呵。也许他们确实没有那么相似。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不重要。Rufus也救不了他，所以管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呢，现在这些都跟Merlin毫无关系。
他们起身后，Merlin第一次望见了Capitol，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飞速缩短。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现在对待一切都十分冷漠，但是Capitol的景色依然十分夺人心魄。
这座城，他想，本该是建来鼓舞人们多做善事的。但是现在，它成为了一个竞技场，它的存在嘲弄着人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了岔子的呢？为什么因为一项活着的人从没犯过的错误，无辜的孩子都得来承担代价呢？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决定下来这个代价是合理的呢？
他可能永远得不到答案。不久之后，他可能也不再关心了。
火车正在减速。他们到了。
“尽量别看上去一副要上绞架的样子，现在振作点！”Rufus轻笑起来，Merlin点点头，把他的话当成一条（丧气的）建议记了下来。在他身边，Guinevere脸色惨白。
“这次我就不拉着你的手了，”Merlin对她说，她望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对外表露出脆弱对你不利。所以……你明白的，不要表现出来。”他冲着她露出一个希望可以起到宽慰作用的微笑，然后不等看她作何反应便转过了身。他不想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因为否则的话，他的决心一定会动摇。即使他们决定了结盟，但是这一部分他们还是必须自己面对。既然已经与Gwen结盟，Merlin知道，自己已经决定了要陪着他们玩这场游戏——虽然这并不是Capitol期望看到的游戏走向，但那也不意味着这就没有规则。
火车停了下来，在站台上，Merlin看到了他们：无忧人（the nothing people），在Merlin还小的时候，他的爸爸边看电视，边嘲弄地这样称呼他们。他们这类人，孩子安全无忧，永远不用经历饥饿或痛苦。Balinor曾解释说，他们的内心除了空洞的欢愉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永远都是如此。他的爸爸曾经可怜他们，现在Merlin发现，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样。
反而是这点给了他勇气，他含笑走下火车，举起手，向聚集着的人群挥手致意，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欢呼。他微笑着低头看向Gwen，想要将自己伪装出的欢愉传递给她，不过他看到，Gwen也在羞怯地微笑，顿时放下了心，Gwen笑着望向人群，也许还在尽可能地跟人们对视。她在跟他们建立联系。她在玩这场游戏。
他们跟着Rufus继续前行（Merlin压根不知道Gaius在哪里，不过他猜他可能正藏在自己的车厢里，等着人群散开后才会出现），人群蜂拥而上，堆在警戒线边缘，他们向前伸出手臂，拼命想要离他们的拥护者近一点。也许其中的一些人甚至会支持自己呢，Merlin想——不过更可能的情况是，他们对任何来到这里的贡品都是如此热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继续挥手，继续微笑，甚至还伸出一只空着的手碰了碰向他伸出的手臂——他努力忍住了在那一刹那想要颤抖的冲动。他想知道，他的妈妈和Will在对他已经起不到慰藉作用的家里，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他想知道Lancelot在做什么，他能不能撑着看完这一切。Merlin希望他可以。他希望Lancelot看到Gwen现在有多么坚强，看到在那个时刻到来时，她会有多么勇敢。
离开车站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隧道的奇怪通道，这个通道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住宿的地方，这时，Gwen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搞定了。”她静静说道，听到这话，Merlin不由感到了一点担心。一个挑战他们已经解决了，但是接下来的挑战会比这个糟糕十倍。再加上，等到他们成功挺过所有的挑战，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竞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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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十一楼，窗外的景色十分令人震撼。Merlin的房内有一面墙整个做成了落地窗，他站在窗前，向外俯瞰着Capitol。外面的电灯比他这辈子见过的都多；在11区，他们晚上在田间劳作时，主要靠的是蜡烛和手提灯，还有火把。从来没有人失手把这些东西掉到过地上，因为如果作物被引燃，他们的惩罚就是扣除一周的粮食配给，以此来弥补损失掉的产量。没人能承担得起这种惩罚。
窗户上他的倒影正在回望着他自己，半透明的样子，已经宛如一缕游魂。
他是幸运儿之一，Merlin提醒着自己。他从没有挨过饿，没有真正饿过肚子，虽然他身形纤瘦，但是因为劳作的关系，他也有着精瘦的肌肉和微偏白皙的健康肤色。真可惜，饥饿游戏里没有让他下地劳动的环节，他想到这里，讥讽地笑了笑。
他想知道潜在的赞助商们会怎么评价他，还有观众们是怎么看他的。以前，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外貌多费功夫，但是现在，他看着眼前的模糊倒影，只能看到一个蓝色眼眸的黑发男孩，他来自11区，看上去就是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Merlin自己看着自己都觉得陌生，等到了竞技场上之后，那里一定会有一面镜子等着他，到时候他又会作何感想呢？到时候他在镜中看到的人会是谁呢？
还有Gaius，家中的妈妈，Will，Lancelot……当他们在电视屏幕上看着Merlin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又会是谁呢？
有人敲了一下门，接着Rufus不等应答就直接把头探了进来。Merlin没有转身；他在窗户上已经看到Rufus那口白牙的闪光了。
“晚饭时间到啦！”Rufus热情地说，当他看到自己在窗玻璃上的倒影时，他的笑容更灿烂了。“走吧，该去见见其他选手了。”
Merlin皱起了眉头，他想知道大家是不是都会坐在一起用餐。不过，等他到达餐厅时，小桌边只有坐成一排的Gwen，Gaius和Rufus——以及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台巨大的电视机。
好极了。他们也得看其他区域的抽签结果。真是一个能让人好好享受食物的活动呢。
Merlin坐在队伍末端，紧挨着Gwen。Merlin在想，让Gaius和Rufus坐在一起是不是不太明智，但是他很开心自己能跟Gwen一起迎接这次挑战——毕竟他们还要一起面对其他的二十二位贡品呢。
Rufus打开电视，屏幕上闪动着一行大字：第57届饥饿游戏。
“晚上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给观众们打了个招呼，接着，Caesar Flickerman洋溢的笑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样子一如往常——每年都是如此；从来不变，从不衰老。Merlin想知道他是把灵魂出卖给了谁，才换来了这样的不老容颜，不知道他在这其间有没有自主选择的余地呢。“欢迎大家来到第57届饥饿游戏。我是Caesar Flickerman，这场盛事的主持人，很荣幸为您介绍我们的二十四位选手！现在仔细看好了，因为其中有一位，就将成为我们的冠军。”一声轻笑。“不过，可别急着下赌注哦。今年，一切皆有可能。”
Merlin只模糊意识到自己在吃东西，不知道吃的是摆在他面前的什么，他的双眼牢牢盯着屏幕。他无法克制自己病态般的好奇。这其中的某个人可能会杀掉他。
“话不多说，来看看1区的贡品吧。”Caesar宣布，接着，他的画面便切换成了两个静态的影像，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两个都很漂亮。那个女孩黑发绿眸，看上去跟Merlin一样苍白——但是她的皮肤看上去非常坚韧，宛如钻石。他觉得她看上去就很吓人。
在她旁边，那个男孩面无表情地望着Merlin，Merlin咽了一口口水。他的金发蓬松而优雅，他的蓝眸冰冷如钢铁。不知为什么，Merlin觉得这个人可能比那个女孩还要危险，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移开目光。
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了图像下方：Morgana Pendragon。Arthur Pendragon。
“他们有血缘关系？”Gwen倒吸一口冷气。这几乎从未发生过。
图像消失了，接下来播放的是他们两人的抽签过程。跟猜想的一样，他们两个都是自愿加入游戏的。职业贡品，Merlin阴沉地想。
“我们从他们开始说起，今年1区的选手组合非常不同寻常，”Caesar的声音盖过了影像。“Morgana Pendragon和Arthur Pendragon是姐弟，他们都是自愿加入今年的游戏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是二代贡品——他们的父亲，当然啦，就是Uther Pendragon，是第32届饥饿游戏的冠军。顺带一提，他也是今年1区的导师。”
Merlin感觉身体窜过一阵寒意。他记得自己看过比赛的重播，每个人都看过。Uther是这么多届饥饿游戏中最残酷的杀手之一。难怪他的孩子们都会自愿加入。但是他们怎么会自愿参加同一年的比赛呢？
看来，在比赛中失去两个孩子的不只有Tom Smith了，Merlin想。不过他还是觉得，Uther很可能会等到他其中一个孩子回来。
Caesar的独白还在继续。“Morgana今年十八岁，这是她最后一个参加游戏的机会了。Arthur比她小一岁，很多人都猜测，她之所以自愿加入比赛，是为了跟Arthur结盟。我们拭目以待吧。”Caesar轻笑着结束了这段介绍。
图像又切回了Caesar，他严肃地盯着电视前的观众。“但这仅仅是今年饥饿游戏二十四位选手中的两位。现在来看看2区的贡品吧。”
节目继续；但Merlin几乎没怎么看出现在屏幕上的人。他还在想着Arthur Pendragon和Morgana Pendragon。精英，职业贡品。一队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父亲曾经把他的盟友用铲子活活打死了。
他，或是Gwen，怎么可能在竞技场上对抗得了他们呢？哪怕是活过一天的希望都很渺茫。
不过也许早早出局最好。虽然Merlin绝不会向命运投降——不为别的，就算为了Gaius，看着Gaius又把他自己交回Capitol的手中，好来帮助Merlin和Gwen，Merlin也不能轻易投降——但是从看过的那么多比赛中，他也得出了结论：最开始的死亡一般都比较快，是最没有痛苦的。等到了最后，绝望、饥饿以及恐惧已经把活着的人逼疯的时候，所有的杀戮都会变得无比血腥。
Merlin很庆幸自己已经吃了点东西，因为他现在一点儿都不饿了。他瞄了一眼Gwen的盘子，盘里的东西分毫未动，但他没法怪她。她可能也正在想着Arthur和Morgana，还有她自己的哥哥。至少她不用跟Elyan一起参赛，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死去。那年，Elyan十二岁，她才八岁。Tom没让她看那一年的比赛。
忽然，Caesar念出了Merlin的名字，打断了他的思绪。“……来自11区的贡品。也许他们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我可以担保，他们是使用镰刀最熟练的人！”
Merlin看向Gaius，后者一副恼怒的样子。呵，不要表现出软弱，也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显然他们已经成为了Capitol的笑柄。
“如果你们觉得Guinevere看上去有点眼熟，”Caesar又在说话，Merlin闭上了双眼，他听到Gwen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动了动。他真希望他可以将她解脱出来——虽然理性上来讲，他知道与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事情相比，现在这点小挑战并算不上什么。“那可能是因为你们还记得她的哥哥，勇敢的小Elyan，年仅十二岁的他当年成功跻身饥饿游戏的前三名。”
Merlin记得。他记得跟Gwen坐在操场上，听她高兴地说她的哥哥已经坚持到了现在，说她相信哥哥一定会信守承诺，回家来见她的。他也记得当晚Gwen满脸是泪地跑到他家，记得自己当时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情绪不会比那晚更糟了，直到现在。
“至于Merlin嘛，目前我们对于这位十七岁的神秘万人迷了解并不是很多，”Caesar继续说道，Merlin皱起了眉。神秘？万人迷？“但是我敢肯定，我们对他的了解会越来越多的。至少我希望如此。”接着画面从Merlin和Gwen的抽签切回了Caesar，他对着摄像机轻佻地笑笑。
Merlin眨了眨眼。
公布12区的贡品时，Merlin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满脑子都是Caesar刚刚说过的话。
“好吧，没有想象中那么糟。”最后两名贡品公布完毕，屏幕上再次闪动起了第57届饥饿游戏的字样，Gaius放下自己的叉子，这样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简直糟透了！”Rufus在Gaius另一边大喊道，Merlin惊讶地发现他听上去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不，你个蠢货，并没有那么糟。”Gaius说，这句话让Rufus闭上了嘴。“虽然Caesar有各种毛病，但他一直都很公正。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把Gwen和Merlin描绘成了最有利的一种王牌：百搭牌[7]。这比我们希望出现的情况还要好。”[7]wild card，百搭牌。这个词最早的基本含义是美国扑克游戏中的“百搭牌”。所谓“百搭牌”就是可以由持牌人随意决定牌值、代替任何其它的牌张。在中国，一般被用做“百搭牌”的是“大王”和“小王”两张牌。
Merlin努力想要分享Gaius的积极情绪，他知道绝望是自己目前最危险的敌人。但是他无法将Arthur Pendragon冷酷的眼神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而且他也十分确定，不管是Morgana还是Arthur，都不会关心Merlin和Gwen到底是什么牌。他们将会轻而易举地打倒他俩，就好像他俩真的是纸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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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干不能烤 很喜欢此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