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The Arena 竞技场
梗概：
Merlin进入了一个他从未料想到的竞技场，而且还几次三番跟Arthur Pendragon撞了个正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Merlin睁开双眼，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在草地，不在森林，也不在海中央（谢天谢地）。他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墙壁是由石头堆起来的。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在一阵短暂而狂乱的惊慌过后，一个女声响起，开始倒计时，Merlin吓了一大跳，他疯狂地扫视着四周，企图找到任何能够提示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的线索。
十，九，八，七，六……
他应该往哪儿跑啊？他该做些什么啊？他的心脏狂乱地跳动着，手心里都是汗——但是这里似乎并没有近在眼前的威胁，也没有要前去争抢的东西。
……五，四，三，二，一。
炮声响起，游戏开始，Merlin按照之前的指示跳下升降台[15]。[15]这里对游戏规则进行一个小科普，了解饥饿游戏的同学可以直接跳过~按照要求，贡品们要在升降台上站立六十秒，直至听到标志游戏开始的炮声才可以离开。提前一秒钟，地雷就会把贡品的双.腿炸断（选自《饥饿游戏》）。
但是然后呢？
这里没有要前去占领，或者说，要逃离的宙斯之角[16]。这里没有Gwen。[16] Cournucopia，宙斯之角。宙斯之角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圆锥体，尾端呈螺旋状。宙斯之角的开口处至少有二十英尺高，里面堆满了贡品们在竞技场中使用的补给品：食物、盛水的器具、武器、药物、衣服、取火器。宙斯之角的四周堆满了其他补给品，这些物品离宙斯之角越远，价值就越低（选自《饥饿游戏》）。通常，贡品们会在宙斯之角周围围成一圈等待游戏开始，而开始之后的争抢厮杀一般是贡品死亡最多最集中的时候。显然Merlin参加的这次饥饿游戏不同以往。
他摇摇头。不可能，显然她也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们所有人都在。他惊恐地意识到，现在依然是一场比赛：他必须在其他人找到Gwen之前率先找到她。当然也要在其他人找到自己之前行动起来。
他冲出门口，没有停下来思忖门那边可能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发现了——另一个房间。跟他刚才那间一模一样，光秃秃的，墙壁也是由厚重的石块堆起来的。他眨眨眼，肾上腺素依然在血管内奔腾。什么情况？
这间房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对面墙上的另一道门。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那道门，几乎毫不惊讶地发现，门那边又是另一个房间。但这个房间有三道门，还有一扇窗。Merlin朝着窗户走过去，想要看看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在这时，其中一道门忽然被撞开了。
Merlin急转过身，发现自己正跟Arthur Pendragon面对面站着。
Merlin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他说不出话，他动都动不了。靠。
而从他的视角看来，Arthur看上去跟他一样惊讶，那个男孩喘着粗气，一双大眼睛紧盯着Merlin。有那么几乎不可能的一瞬间，双方完全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先动手。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Merlin的意料，Arthur绷紧下巴，冲着Merlin简单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从他刚进来的那扇门返回去了。
剩下Merlin震惊地站在原地，瞪着关起来的那道门。
“刚才是他.妈.的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但是他只能先把Arthur怪异的行为抛之脑后，现在还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他。不过刚才的事确实回答了他的一个疑问：看来其他贡品也跟他一样，都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也许他们的升降台位于各个不同.房间。
那这里应该是个迷宫了，当然这依然是场比赛。每一道门都可能将他引向宙斯之角，另一个空房间，或者是另一名贡品（也许他遇到的下一个就不会像Arthur刚刚那样措手不及了）。
Merlin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脉搏加快了。
他转过身，走向那扇窗，但是只能看到窗外一片灰暗空旷的景象，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他想知道这个竞技场到底有多大，地平线到底是不是幻象。万一他找到出口会发生什么呢——这儿到底有没有出口？
Merlin伸长脖子朝外望去，发现他自己正处在一幢巨大的石制建筑中，他此刻所在的位置非常高。他抬起头，建筑上方除了几个塔楼之外，什么都没有。他试着数了数下面的窗户，但是根本数不出楼下还有多少层。不过可以判断，下去的路的确非常漫长。
他的右边有一点动静，他望过去，发现了什么东西——不，是什么人——把头从窗边缩了回去，那里与他所在的地方之间只隔了几扇窗户。是啊。他真的该继续行动起来了。
但是他该做什么呢？Merlin转过身，看着那三道门，低低咒骂了一声，那三道门仿佛正带着它们提供给他的选择，冲着他肆意嘲笑。他可以从他进来的那道门回去，回到那个只有一道门的房间。这样别人找到他的几率会小一些，但是一旦有人发现他，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他可以走Arthur Pendragon刚刚走过的那道门。对啊，可不是嘛。他可没有那么想自取灭亡。
那就只剩下第三道门了。未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定要勇敢，Gaius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Merlin对自己点点头，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走向那道门，小心地将它打开。
房间里站着Arthur Pendragon。
“我.操，十一，你想死吗？！”Arthur把双手伸向空中，生气地喊道。显然他已经从刚刚的困惑中缓过来了。Merlin的心脏在胸膛里急剧跳动，他都担心它会直接穿过他的上衣蹦出来。
他的手依然握在门把手上。他可以逃。这次选Arthur上一次走的那道门。他能逃掉。
但是他没有逃。因为Arthur还是没有朝他扑过来，Merlin害怕自己做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将那个男孩引爆。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Merlin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他迫切想要将Arthur的注意力引开，拖延着直到他可以做出……什么事。
Merlin的目光注视着另一个贡品，但是通过眼角的余光，他注意到这个新房间是圆形的，有很多道门——其中的一道门一定与Arthur之前所在的房间相连。Arthur正站在中央，只有一个人，谢天谢地依然没有武器。他肯定跟Merlin一样一头雾水。
“你觉得呢？”Arthur吼道，听上去非常沮丧，已经在爆发边缘了。危险。他指了指那些门。“这他.妈是个迷宫，我总是回到同一个地方。”
“嗯。”Merlin说，他还是不敢动一下。他想知道为什么Arthur还是没有朝他扑过来——Arthur确实没有武器，但是他父亲那时也没有武器，不是照样行动了吗。想到这儿，Merlin打了个寒颤。
“嗯什么？”Arthur厉声问道，双眼微眯。
完了，Merlin想，他又一次僵在了原地，那样子就像他们放牧的时候偶尔在田里发现的野生小鹿一样。他就像那些小鹿，被火把的光照到时都傻到不知道要逃跑。在逮到小鹿的那些夜晚，他们总能大饱口福。而此时此刻，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恶心。
“嗯，”他慢慢开口，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在玩火自.焚，“既然我们都迷路了，那不如，你选一道门，我选另一道门，然后我们可以……碰碰运气。”他试着耸了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他现在没有把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样。
Arthur盯了他一会儿，双眼依然眯着。评估，就像他在开幕式初见Merlin时一样。接着，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以后，他听天由命地叹了口气。
“好，走吧。”他朝着Merlin左边紧挨着的那道门点点头。“我还没试过那道门。”
“好的。”Merlin说着便走向了那道门——他尽可能地贴着墙，离Arthur越远越好。他不知道Arthur是什么立场（或许这是个陷阱，或许他所有的职业贡品朋友都藏在门那边），不知道Arthur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不知道Arthur为什么会跟自己谈判，但是他可不会铤而走险，拿自己的好运开玩笑。他知道他们都有点手足无措，因为大家本来都以为他们会在宙斯之角前面血战一番，结果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安静得诡异的地方，周围似乎除了自己再没别人。
但是他可没有妄想着这份平静还能维持多久——Arthur很快会想起他们身处何处，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什么，Merlin唯一希望的就是在那刻到来时，他能离得越远越好。
Merlin握住了门把手，他回过头，看到Arthur走向了另一边的一道门。“呃，祝你好运。”他喊道，然而这一举动把Arthur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他身上，Merlin立即瑟缩起来。
他看到Arthur僵在原地，绷直了肩膀。Merlin屏住呼吸，考虑着是不是该逃跑。
“好。你也是。”Arthur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楚。然后他大步上前，推开那道门，消失在了另一端的未知之中。
又一次，只剩下Merlin望向Arthur Pendragon刚刚消失的地方。
他曾幻想了无数竞技场上会上演的情节，然而这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他怀疑Arthur也许跟他一样困惑迷茫，这是Arthur表现得如此……如此没有杀气的唯一原因。
但是那个人是敌人，Merlin提醒着自己。那是一名职业贡品，还是心胸狭窄的那种，他从出生就开始学习杀人了。Merlin转过身，做好准备面对那道新门之后的一切，努力把Arthur赶出自己的脑海。
他打开门，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间阳台上。
好吧，看来这条路就是这样了。不过，这里给他提供了一个宽广的视野，他可以仔细打量一下这幢巨大的石制建筑（一座城堡，他反应过来。他以前从没有见过城堡，但是从他在故事书里听到的东西来看，这一定就是城堡了），还有建筑之外的景色——没有景色。
城墙之外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建筑周围是一大片草地，四周被护城河所环绕，护城河之上有几座小桥通向外墙。
这儿有出去的路，Merlin想。但是他几乎立刻抛开了这一线希望——护城河之外什么都没有。如果非要让Merlin描述一下眼前的景象的话，他会说那看上去非常像一片沙地，但是那里灰蒙蒙的，没有任何色彩。天空也是一样：无边无际，看上去就像一大团永远都不会变的东西，那不是云，也不是烟，更像是某种固体。无法穿透。
没有的。根本没有出去的路。无论游戏中发生什么，那也一定是在城墙之内发生的。
难道竞赛组织者们真的要让他们一直待在这个迷宫中吗？选手们的命运真的完全取决于他们随机选择的门吗？这些门真的是随机的吗？
里面那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Merlin吓了一跳。他先恐慌了一阵，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把到阳台上的这道门关严——但是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疯狂咒骂着什么，虽然违背了他内心的意愿，但Merlin还是长出了一口气。又是Arthur。
Merlin悄悄把头探进房间，看到Arthur正站在房间中央，气急败坏地转着圈。“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样？！”他大喊道，看上去正在冲这个房间发脾气，Arthur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在控诉联.合.起.来针对他的这些门。
Merlin接下来本应该做的是在Arthur发现之前轻轻关上自己的门，然后祈祷Arthur再次离开之前都不要发现他。
然而他清了清嗓子，Arthur蓦然转过身面向他。
“嗨，又见面啦。”Merlin招了招手。他觉得自己滑稽至极。这是一场生死竞赛，而Arthur可能是这栋建筑里最危险的捕食者——但是Merlin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论他们两个做什么，他们都一定会重复现在的情况，不断碰上对方，直到他们不再抗拒这无可避免的邂逅为止。他们最好还是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吧。
“又是你。”Arthur怒吼，他朝着Merlin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正当Merlin打算在他面前把门甩上时，Arthur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瞪着Merlin。Merlin直直迎向他的目光；他模糊地记得曾有人跟他讲过，如果遇上野生动物的话就要这样做。要么这样，要么装死。
好吧。下次他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
“又是你。你回来了。”Merlin走进房间。他发现自己莫名很淡定，这可是完全说不通，不过他把原因归结为肾上腺素供应不足。他已经厌烦了一直都在心惊胆战的时候，他绝对不要在Arthur Pendragon身上浪费他的恐惧感了。
“所以你那道门是通向哪里的？”Arthur不情愿地问，他把双臂交叉在了胸前。
“外面。准确来说，通往阳台。”
“让我看看。”Arthur说着便朝他走来，Merlin赶忙向后跳开，但是Arthur径直走到了门前，完全没有理他。他打开门，把头探了出去——Merlin忽然意识到，就是这一刻，他可以……做些什么。用门夹住Arthur的脑袋，趁着他背对自己来一个扫堂腿，或者试着把他从这儿推下去。
他完全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他曾经想过自己在游戏中会不会也变成一个捕食者，然而到这一刻，任何残存的怀疑都完全消失了。
过了一会，Arthur转身面向他，扬起了眉毛。“看来，我们得找条路出去了。”
Merlin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这么想。外面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他们并不想让我们离开这儿。”
“你又能知道多少呢，十一？”
Merlin怒视着他。“我的名字叫Merlin。你明明就知道的，所以不要再用我们区的数字叫我了，Arthur。就算不对我直呼其名，你杀我也不会容易到哪儿去，知道吧。”
Arthur妥协了。“好吧，”他说，“那你怎么不赶紧行动起来呢，Merlin？赶紧去找一个小.洞藏起来，我还要去赢这场比赛呢。”Merlin张张嘴，又合上了，在这种时候指出这句话中的逻辑错误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
Arthur又一次从他身边经过，走向了房间中央——然后停了下来。“操。”他疲倦地骂了一句，他用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沮丧。
这可能跟Arthur的想象完全不一样，Merlin想。也许他没有学过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他心中涌上了一阵小小的胜利感，尽管Uther费尽了心机，显然他还是没能从组织者们那里打听到任何有关竞技场设计方面的信息。
有好一会儿，Arthur就干站在那儿，盯着那些门，仿佛希望正确的门能自动打开一样。但是什么都没发生。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附近还有其他贡品的话，那他们一定动静很轻。
Merlin不知道该做什么。看上去，Arthur并没有打算要扯掉他的头或是直接掐死他，但是这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吧？如果Merlin尝试逃跑，或者是攻击（他绝对不会尝试的，他又不是傻.瓜），他敢肯定自己立马就会死掉。毕竟这里根本没有出路，他只能通过其他二十三位贡品才有出去的可能，而剩下的贡品们大概都四散在城堡之中了。
仿佛感觉到了Merlin的目光，Arthur转过身面向他，Merlin对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感到非常惊讶。Arthur看上去那么迷茫，跟游戏开始之前他见过的那个自大又高傲的混.蛋一点都不像。Merlin张开嘴想要说——
嘭[17]！[17]原文BOOM!，是本文中炮声的拟声词。每当有贡品死亡时，炮声都会响起。下文均统一译为“嘭！”。
炮声把Arthur和Merlin都吓了一大跳，他们瞪大双眼，面面相觑。
第一个贡品刚刚被淘汰了。Gwen，Merlin惊恐地想。但是他现在自身难保，已经没时间去担心其他人了，因为刚才的炮声提醒了Arthur Pendragon，他们正处在一场生死竞赛中。
Arthur的目光变得坚毅。Merlin咽了一下口水，但是没有移开视线。如果他正跟死亡面对面，他绝不要做第一个眨眼的人。
“那你打算杀了我吗？”Merlin问道，因为他忍受不了等待死亡宣判的感觉了。他知道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他是绝对打不过Arthur Pendragon的。
Arthur的脸上闪过一丝Merlin看不懂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Merlin在直升机上看到的那副冷漠的神情所替代了。“你想让我杀了你吗？”他问。“我会动作很快的。我保证。”他补充一句，语气中带着几乎不易察觉的温柔。
Merlin考虑了一会儿Arthur提供给他的选择。最开始的一些死亡总是最没有痛苦的。人们在竞技场里待的时间越久，他们就会变得越嗜血，越绝望。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他们呢？从Merlin可能拥有的各种结局来分析，这可能是他所能期待的最容易的一种了。
但是他想象着Arthur冲他走来，面露凶光的样子，Merlin意识到他永远都会尝试逃跑或反击的。因为即使死亡不可避免，但此时此刻他仍然活着。此时此刻他依然有要为之奋斗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他肺中的几缕空气。
“我不想死。”Merlin静静说道，他希望自己听上去并没有恐惧之意。他不害怕，真的。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令他惊讶的是，Arthur叹了口气，目光从Merlin身上移开，落到了Merlin怀疑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是啊。我想我们任何人都不想死。”
“但是……”Merlin犹豫着。“我们都得死。除了一个人。所以你为什么还没有杀掉我？我们两个人都知道你想这么做。”
Arthur嗤笑一声。“没错。”然后他打住话头，朝Merlin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头期待地看着Merlin，Merlin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坐了下来，背靠着身后的墙。他很惊讶自己真的有些放松了下来。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站在那儿，等着Arthur动手的时候有多紧张。
看上去，Arthur还想再说些什么，所以Merlin保持沉默，让他理清自己的思路。果然，另一个男孩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开口坦言道，“我没有料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这一生都在为饥饿游戏做准备，但是我做的都是战斗训练。不是玩捉迷藏，也不是冷血.屠.杀。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我还是要说，我崇尚公平竞争。”他挑衅地看了Merlin一眼，似乎想看看他会不会反驳，然而Merlin始终保持着安静。“我必须要赢，十——Merlin。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我要赤手空拳掐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你。我们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志死亡[18]，哪怕在这儿也一样。”[18]这句可能翻译得有点意义不明，我额外解释一下。所谓“按照自己的意志死亡”就是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公平竞争的权利，比如双方都有武器，进行一场公平决斗，这样无论输赢，至少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如果一个人手无寸铁就被杀害，他连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死亡在Arthur看来就是不公平的，是没有“按照自己的意志死亡”。Arthur的这个理念会在之后的情节中得到进一步彰显。
Merlin颤抖了一下；虽然他相信Arthur不会那么做，但是刚才他描述的画面还真是栩栩如生。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Arthur久久凝望着Merlin，然后回答。“无论我走哪个方向，似乎都会回到这里。但是既然我们都还没见到其他人，说明这些门中肯定有一道门是通向外面的，通向这个……”他挥舞着手臂，皱起了眉，“建筑的其他地方。”
“城堡。”Merlin说道，Arthur嘟囔起来。
“那就城堡，好吧，随便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待在这儿不动，其他人找到我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其他人在外面探索，那他们很可能会在路上找到武器——甚至有可能找到宙斯之角，肯定也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那样的话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了。”Arthur毅然点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想要取得优势，就必须甘冒风险。这个地方设计得还真是精妙。”
“别拍组织者的马屁了，”Merlin翻了个白眼，让他惊讶的是，Arthur的唇角也扬了起来。“等等，你刚刚说了我们。”他忽然意识到。
“没人逼你跟着我，”Arthur耸耸肩。“但是无论愿不愿意，我们可能都会一直偶遇对方。既然我们已经明确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杀你，而你呢，完全不可能杀掉我，句号——”他露出了一个骄傲自满的微笑，Merlin又想翻白眼了，“——我们最好暂时待在一起。”
“但是我们并不是在结盟。”Merlin感觉有必要讲清楚。
“当然不是，”Arthur赞同道，看样子就像仅仅是想到跟Merlin结盟他就浑身不自在。“这只是为了方便，没有其他原因。”
“只是想把事情说明白。”
“很好。”
“挺好的。”
Arthur咳嗽了一下。“那好吧。出发？”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因为跟Merlin挨得足够近，所以他下意识伸出了一只手拉Merlin起来，Merlin想也没想就拉住了他的手，直到他们两个人都站起来后，手臂还紧紧缠绕在一起。
Arthur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迅速转过身，显然是回到了他那副警戒而专注的姿态，Merlin训练时就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正当Arthur伸手去拉门把手的时候，Merlin大喊一声，“等等！”
Arthur转过身，胳膊依然向前伸着。“又怎么了？”
Merlin瑟缩了一下。“呃，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制定个战略什么的呀？我们根本不知道门那边等着的是什么。”
“好，”Arthur慢慢说道，仿佛他正在迁就他似的，“战略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开打，然后尽量别死了。听上去不错吧？”
“万一是Morgana怎么办？”Merlin问道，现在轮到Arthur开始瑟缩了。“难道你不想跟她结盟吗？”
Arthur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据我们所知，Morgana正在城堡另一边呢。我觉得现在没必要去担心她。”
“我只是觉得应该事先商量一下，万一她突然冲着我过来，而你又不打算阻止她该怎么办，”Merlin耸耸肩，装出一副他们并不是在讨论Arthur的姐姐会不会扯断他喉咙的样子。“我得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逃啊。”
Arthur叹了口气。“我是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我姐姐的，Merlin，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问题的话。”
看样子他还有话想说，但是似乎克制住了自己，他期待地看向Merlin。
“好吧。”Merlin说，他努力提醒着自己，他不能有任何奢望。他和Arthur甚至都没有结盟，他们只是……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这算什么。暂时休战？只是为了方便，没有其他原因，这是Arthur的原话。“谢谢你告诉我这点。如果我突然跑掉的话，记得那不是针对你。”
Arthur点点头，似乎有点被逗乐了。“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他再次伸手握向把手，但是又停了下来。“你们区的另一位贡品……”
“Gwen。”Merlin告诉他。
“Gwen，”Arthur咬着牙，仿佛说出这个词有多费劲似的。“如果我们找到了她，我猜你会更愿意跟她一起吧。你可以跟她走，但是我就不会继续跟你们一起了。”
“哦，”Merlin说。当然了，他也本应该想到这点的。这不是结盟。Arthur又不是小跟班，这是十分明确的。“好的。那好吧。”
“那样就太说不过去了。”Arthur补充道，仿佛他觉得自己欠Merlin一个解释似的。
“没事，我理解。你是职业贡品。我们只是两个十一罢了。”Merlin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能缓解一下气氛，但是那更像是个苦笑。
“公平来讲，你女朋友的分数可是相当可观的。”Arthur坦言道。
这一次，Merlin真心笑了。“她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说，然后就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说多少实话。虽然他们可能看不到任何摄像机，但这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镜头。他注意到Gwen在采访中小心地避开了提到Lance——据他所知，如果她公布了自己有男友，很可能会降低Capitol的单身汉们给她赞助礼物的机会。
“啊对了，”Arthur说，“就像姐姐一样，我记得你是这么说过。不知为什么听上去有点耳熟呢。”
Merlin做了个鬼脸。“你也听到啦？”
“这招玩得不错，”Arthur说道，Merlin觉得他在Arthur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意味。“当然了，父亲真的非常生气。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被打动了。”
Merlin翻了个白眼。“得了吧，Pendragon，快来看看一号门后面有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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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