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Chapter 14 [2]
他快速回到自己的帐篷，还好Freya还没回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自己打算做的事。Merlin上了床，爬到Arthur的另一边，他轻轻地抚摸着Arthur的头发。
“我要去救你了，”他对着Arthur的耳朵轻声说。“但是我需要你坚强一点。我需要你坚持到我回来。你能做到吗？求你了Arthur，不要死。”
他的话很简单，但都是真心实意的。也许是因为Mordred指给了Arthur错误的方向才让他走向了死路，但是Merlin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在这之前，他们还没穿过防护咒的时候，Arthur已经跟Merlin说过让他放自己走了。如果当时Merlin听了他的话，那Arthur现在也就不会在死亡线上挣扎了。
###Chapter 15
次日清晨Merlin就离开了。天还没亮，他就开始起床收拾行李。脸色苍白的Freya帮着他一起整理，Merlin知道她已经听说他打算做的事了。不过她并没有试图劝阻他，对此Merlin真的会永怀感激。如果不是因为他对Arthur的感觉的话，他肯定也会觉得自己是彻底疯了。
“不管发生什么，”他静静说道，“要知道我不光是为了救他，也同样是为了救你（们）。”
Freya点点头，她踮起脚尖，吻了吻Merlin的额头，然后把他朝着营地边缘轻轻推了一把。
“快去吧，”她说，“不然我们要等你等到老了。”
这句玩笑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Merlin微笑着朝着外面走去。他在穿过防护咒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Freya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在营地里的景象即将消失之际，Merlin突然发现Mordred也在看着他。但Merlin只来得及瞥到了Mordred脸上一丝不可捉摸的表情，然后便穿过了边界，Mordred——还有整片营地——都消失了。
Merlin希望他还能活着回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Merlin走进森林，让魔法引领他走向Camelot。茂密的植物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Merlin又召唤出了跟他追踪Arthur的时候同样的光球。那简直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整个白天，他都在一刻不停地赶路，夜晚降临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他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倒头就睡，但是他的梦里都是Arthur发烧时的呓语，仅仅几个小时以后Merlin就醒了，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Merlin在毯子里多躺了一会，他盯着天上的星星，想让它们来回答自己内心的疑惑。但是星星不说话，只是冲着他眨呀眨，不过Merlin把这也当做是一种回答了。这个晚上非常明朗，除了月亮和星星，周围的环境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把毯子塞回背包，接着动身出发。
当阳光再次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他已经能看到森林的边缘了。Merlin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小心谨慎比任何魔法都重要。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小时的盹，希望这可以缓和一下他的疲倦。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非常郁闷易怒，所以很庆幸没人跟他一起来；他可不想现在还得控制自己的脾气。
在这天剩下的时间，Merlin一直躲在一条壕沟（ditch）里。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对应了一句玩笑话[1]，但是他此刻又难受又紧张，所以也没有心情想笑话了。他曾在占卜的时候见过Camelot好多次，但是亲眼看到如此雄伟的城堡，和观察一碗水内失真的影像是完全不同的。城里熙熙攘攘，守卫无处不在。Merlin知道他必须得进入城堡内部，但是大部分人连门都还没进就受到盘问了。Merlin想知道，这座城堡的安保措施是一直都这么严格，还是因为Arthur被绑架才变得这么严的。[1]这个玩笑话应该指的是词组die in a ditch，意为穷困而死。
他一整天都在密切观察着城堡周围的动静，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这么久以来他曾为Nimueh做过的工作，还有她曾经教过他的东西，现在都开始发挥作用了，Merlin顺利发现了守卫巡逻路线的规律，他还看出了安全防护薄弱的几个地方。再加上这跟他之前去过的某些地方不同，这毕竟是Uther的城堡，所以Merlin都不需要担心魔法守卫的问题。
Merlin在这天内唯一挪动位置的时候，就是他差点被巡逻归来的守卫们发现的那一刻。Merlin快速念出一句咒语，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突然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这样Merlin才得以窜回到灌木丛中，他屏住呼吸，祈祷着他的隐藏咒还有用。过了一会，警钟并没有敲响，所以他知道咒语起作用了，不过他还是发誓下次盯着城堡的同时，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后。如果他要被杀掉的话，他希望至少那时自己已经离医师足够近了，这样他还能来得及央求医师去森林救Arthur。
当黑夜再次降临时，Merlin站起身。他慢慢伸展了一下四肢，把魔法收起来，然后抓紧时间稍微吃了点东西。他的头很疼，都怪他自己在水分补充不足的情况下，还把一个咒语保持了那么久。但是他不能再耽搁了，他一看到守卫换班，立马趁机猫着腰跑了出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突破防卫了，Merlin很想知道Nimueh当初训练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紧紧靠着一面墙，保持呼吸平稳，耐心地等待着守卫经过。
尽管王储都失踪了，但是这里的防卫并没有Merlin想的那么森严。守卫轮班时还有空隙，足够让他溜进中庭（courtyard）了，他进去后赶紧躲在了暗影处。他的背紧贴着石墙，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他太习惯在森林的生活了；这里永久性的建筑会让他想起他宁愿忘记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呆呆地开始想自己该怎么进到城堡里面，这时Merlin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脑海。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Merlin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开始发抖，想要用Nimueh教过他的方法来进行大脑防御。但是这里是Camelot，在这儿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魔法使用者呢？
那个存在轻易地拨开Merlin的防御，就像Merlin可以轻易扫开一个蜘蛛网一样。那个存在并没有跟他交谈，但是却有一股强烈的欲圌望催促着Merlin，那个存在想让他沿着城堡墙根一直走，然后穿过旁边一面墙上的栅栏[2]。Merlin环顾四周，然而周围并没有人。守卫们都在中庭远远的另一边，他们就算能看到他上台阶，也看不到他其实要去的是相反方向。那就试试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Merlin开始无声地移动。[2]这里应该说的是原剧S1他们放小莫走的那条路，可以脑补一下~
像前一晚一样，今夜的月色依然很明亮，周围的一切都可以看的很清楚，Merlin都没有绊到什么东西——包括他自己的脚。他看到了那个栅栏，Merlin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但是那个存在又一次入侵了他的大脑，命令他穿过去。这一次那语气有些急迫，Merlin猜如果自己再耽搁，可能就会被抓了。他一边祈祷着自己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一边抓住栅栏，把它向外拉了一下。然而栅栏仅仅吱嘎响了一声，并没有打开。
一句咒语溜出他的舌尖，金属栏杆应声转到了一边，就好像它们都装上了铰链一样。Merlin钻了进去，在他刚刚把栏杆拉回原位时，城堡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支闪烁的火把，有两个守卫正好经过。还好他们连看都没往这边看，等到他们终于走出听力范围时，Merlin长出了一口气。
他成功进来了。
“你是谁？”他用意念提问道，但是又一次，他只是得到了思想上的回应，这一次那边传来的是满意的感觉。他翻个白眼站起身来，但差点撞到了头。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同时用意念探索着那个存在。
“不要急，慢慢来。”Merlin在收到这个回复时惊得差点直起身，不过在脑袋即将要撞上岩石的时候及时停了下来。“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呢。比如看看你的脚下。”
Merlin低头看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乱走。前方是一节台阶，Merlin的心跳陡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脚。他可不想因为走路没看脚下而摔坏了脚踝，最终导致自己不得不在漆黑的隧道里活活饿死。
虽然他还是很好奇，但是Merlin知道那个存在是对的。他必须得专注于当下，不然Arthur就死定了。他召唤出魔法照亮隧道，并且加快了步伐，等到他看到隧道前方的光亮时立刻收起魔法。
他放慢了速度，慢慢向前挪动。前方的房间一片寂静，但是蜡烛都是点着的，说明主人随时都会回来。Merlin钻出隧道，又从一面挂毯下爬了出来，这才真正进入了房间。这像是一间武器室，Merlin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武器集中在一个地方；德鲁伊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武器。他赞赏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立刻用一只手捂住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过很显然，他的疏忽并没有被人发现，于是Merlin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他轻声念出一句咒语，这个咒语可以让士兵们看向与他所处位置相反的方向，然后他鼓起勇气全力冲出了房间。一进到走廊，他就又停了下来。他没想到城堡竟然有这么大，他根本不知道Gaius的房间该怎么走。Merlin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想知道那条咒语能帮到他，而不是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足无措。
他都要打算回到一开始的地方了，突然，墙上的一块木板引起了他的注意。Merlin攀到上面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如果这指引的真的是正确的方向的话，那就是命运安排他一定要救回Arthur了。
除了过去的这几周Arthur跟他讲的那些以外，Merlin对于城堡里的路线一点都不了解。不过他还是知道，在这样的深夜，走廊里除了守卫和心怀叵测的人，不会有很多人游荡的。Merlin向前狂奔，时不时抬头看看两边的墙壁，确保他的方向依旧正确。当他跑到楼梯时，好运用光了。有一队士兵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Merlin根本无处可躲。他只好冲上台阶，然后穿过了上面的那间房门，等待着士兵们通过。
Merlin努力镇定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就像Nimueh之前一直教导他的那样。他转过身，结果迎面撞上一位面色严峻的老人。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啊，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进来了？就算是你的爱人要死了，敲敲门也没有那么难吧？”
Merlin听到老人的用词，不由瑟缩了一下。他的爱人确实是快要死了。紧接着，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句话，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Gaius吗？”
“小伙子，你是在故意捣乱吗？”
Merlin笑了起来。这就说得通了。城堡里的每个人肯定都知道御医是谁。老人此刻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Merlin疯了一样。
“我没时间解释了，”Merlin环顾着这间房间，开口说道。这样一看，眼前的老人显然就是Gaius；房间里全都是药草和补酒。“我需要帮忙。快去拿你的包。”
“你先是在大半夜粗圌鲁地把我吵醒，然后又这样催促我赶紧出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跟一位老人这么说话？”
Merlin瞥了一眼门口，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足以让自己定罪。
“王子需要你。”
Gaius满脸震惊，Merlin在想自己是不是该给他搬个凳子或者倒杯水什么的。
“那你是-？”
Merlin让他的魔法为自己做出了回答，他的双眼霎时盈满了金光。据Nimueh说，Gaius对于魔法并不是完全排斥的。尽管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掠过了一丝愕然，他抓起Merlin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烛光下。
“我们没时间了。Arthur中了一种古老生物的毒，我们救不了他。求你了，你必须得-”
“Merlin？”
听到他的名字，比听到任何Gaius可能会讲的话都要管用，Merlin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猛地收回自己的胳膊，感觉到魔法正在体内积聚。不过他还是克制着自己。
“你认识我？”
“你是Hunith的儿子。真的是你，是你吗，Merlin？”
“Hunith死了，”Merlin冷冷地说，“很多年前就被人杀了。”
“我知道。”Gaius长叹一口气，Merlin感觉到他体内的魔法平静了下来。不管这位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都不会是威胁。“我听说以后，本来想去找你，但是你已经不见了。”
Merlin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老人。在Arthur跟他讲这里的事情之前，他从没有听到过Gaius的名字，但是老人却认识他，而他的魔法却没有探测到丝毫危险。Gaius又朝他伸出手，但是好像仔细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他坐在了凳子上。他示意Merlin也坐下，但是法师犹豫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开口，但是Gaius举起一只手。
“如果你觉得我连问都不问就跟着你跑到森林里面去，那你这个小白痴可真是丢了你母亲的脸。”
Merlin咧开嘴。他忍不住。他也坐了下来。Gaius有着与他一样的幽默感，虽然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位老人，但是Merlin还是觉得有老人的陪伴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你是怎么-”
“你爱Arthur吗？”
这不是Merlin预想的问题，他眨眨眼。“什么？”
“你之前迟疑了一下。而且我想不通，像你这样有……天赋的人，怎么会为了救他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城堡里来，除非你是爱上他了。”
Merlin希望烛火足够昏暗，因为他感到自己已经脸红了，希望Gaius不会看到。“我们之间是有……某种感情，”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可以认为是好感吧。”
“这是怎么开始的？你不是他的敌人吗？”
“他也是我的敌人！”Merlin可不想被当做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把手指梳进发间。“他有一种……倔强的魅力。”
“他还是个顽固的混蛋，我知道。”看着Merlin脸上震惊的表情，Gaius笑了。“但是他是个正直的人。他有一副好心肠，会尽全力为他的人民做最好的事。所有的人都包括在内。”
“我知道，”Merlin静静地说。“要不然我也不会爱上他。”
“啊，所以你果然是爱他的。”Gaius一副很得意的样子，Merlin真想一头钻进桌子下面，等到耳朵不烫了再出来。
“你认识我妈妈？”这个问题提出来很痛苦，Merlin花了那么长时间，努力把关于她的记忆都封在大脑深处，这样他在做抉择时就不会受到影响了，但是在Camelot，一个最不可能的地方，听到她的名字被这样平常地提起，让他暂时放下了防备。Gaius轻轻点头。
“我们很熟，她都向我吐露了你的秘密。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还不到五岁，但是已经很强大了。”
Merlin一直盯着桌面。“你有听说她是怎么死的吗？”
Gaius缄口不言。Merlin不知道这是因为老人知道真相，还是因为他知道Merlin只是需要找人谈谈这件事。当Merlin抬起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眼已经盈满了泪水——那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隐忍的泪。Nimueh不能容忍软弱。
“那是我的错，”他轻声说。“我在外面练习魔法，然后Cendred的人看到了我。他们来找我，她想阻止他们。”
“你那时还小，”Gaius说。他把手轻轻放在了Merlin的肩上。“那不是你的错。”
在Merlin当初跌跌撞撞地进入德鲁伊人的地盘时，他惊惧无比，满心悲伤，魔法也在失控，那时人们就一直跟他说这这句话。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他现在也不相信Gaius。但是听到他不带有任何评判地讲出这句话，还是让Merlin镇静了下来，他哽咽着深吸一口气。
“Arthur快要死了，”他说。“我们不知道还能给他用什么方法，还能为他做什么。Ni-我的主人说，医师可能救得了他，因为你们至少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药。”
Gaius叹了口气，看上去苍老又疲倦。Merlin想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听到的关于Arthur的消息——显然Gaius很喜欢他。
“Nimueh，”老人低语，Merlin吓了一跳。他刚刚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Gaius却立刻说出了她的全名，说明他肯定认识她。“我本来应该想到你会去她那里的。在你准备好之前，她会一直把你藏的远远的。”
Merlin惴惴不安地起身，慢慢退向门口。“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只是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而已，”Gaius说道，语气沉重。他也站起身，然后拿了一个背包过来，看上去像是他的医药包。“但是如果那个小傻圌瓜在那里又被咬了的话，那你说得对，时间真的不多了。”
“又？”Merlin问道，他咧开嘴。知道Arthur不管对手是谁就莽撞上阵，Merlin并不惊讶。而莽撞的王子并不总是无往不胜，Merlin也不惊讶。
“Arthur长大以后，我就存了很多之前从来不需要的草药，那些草药绝对可以治疗任何毒伤。”Gaius说道。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Merlin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往森林里去，”Merlin说道。“会有人在那儿找到你，然后领你到其他人那里去。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为什么你不带我去？”
“这里有个人，”Merlin沉思着说，“我得见见这个人。”
他相信自己能找到那个强大的意识来源，然后他就会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反抗Uther。Gaius看上去很惊讶，但他紧接着点点头。
“嗯，我觉得你该去见一见。”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
“我只知道，如果你冒险进入城堡深处，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Gaius含糊不明地说道，但是Merlin认真记下了这条信息，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一条该往哪里走的线索。“我也知道，如果你跟你的母亲有哪里相像的话，那就是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可能会阻止你。”
Merlin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荣幸之至。